7岁的母亲离开了人世。在床榻上煎熬了整整两年,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彩玲独自一人倾心照顾母亲这两年,而如今她居然也感受到了一种解脱。
在母亲的葬礼上,哥哥和嫂嫂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然而,彩玲却奇迹般地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母亲瘫痪了整整两年,这段时间里,她独自承担了母亲的所有照料责任。母亲生活不能自理,彩玲包揽了一切,无论是饮食还是生活起居,都离不开她的照料。即便母亲瘫痪,但她的身体和居所一直保持着整洁清爽。如今母亲离去,彩玲内心仿佛被抽空,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葬礼结束后,彩玲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勉强恢复过来。回想母亲的一生,她在45岁时就成了寡妇,独自一人拉扯大了一对儿女。老来却因病瘫痪在床,每天不仅忍受身体的折磨,还得面对儿子和儿媳的责备和纠缠……
“她终于解脱了。”彩玲在心里想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她起身,打算去母亲的屋里看看,寻找一些生前留下的东西以作纪念。
但当她走到那里时,却发现无法进入房间,因为门锁已被哥哥和嫂嫂更换。
彩玲读高二时,父亲因患病离世,而当时哥哥已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家庭陷入了瞬间的困境。父亲在生前在一家工厂工作,每月的收入不到元。他去世后,工厂给予了元的慰问金,但除此之外,家庭并没有任何存款,只有一座翻盖房子和哥哥读书欠下的七万多元外债。
失去丈夫的悲痛和生活的巨大压力一同压垮了母亲。身为农村妇女,她面对着如此巨额的债务,感到无从应对。她哭着对兄妹们说:“你们俩以后怎么办?我供不了你们两个啊!”而哥哥则告诉母亲,他必须上大学,只有完成学业才能有更好的出路。然后,他陷入了沉默。
彩玲知道哥哥学的是音乐专业,而学费相当昂贵。尽管哥哥已经读了一年,但如今放弃似乎太过可惜。
彩玲的学业表现虽然不算特别突出,但也不差,一直在班级中保持在中上水平。如果能正常发挥,高考考个二本应该没问题。然而,哥哥坚持不肯放弃,如果他继续上学,难道真的要逼母亲走上绝路吗?彩玲咬咬牙,决定不再上学,而是外出打工来帮助家里还债,以供哥哥继续上学。
在母亲愧疚的泪眼和班主任的劝说中,彩玲最终选择了辍学。尽管班主任表示可以帮她向学校申请减免学费,但彩玲心中含泪拒绝了。即便这两年的高中学费减免了,但面对更高的大学花费,家庭无法承担。
彩玲辍学后,年龄还不到18岁,她四处找工作,但除了一些附近小镇上的小饭店愿意让她去做端菜和刷盘子的工作外,其他地方都不肯接纳她。在反复思考后,彩玲决定回家自己开展一些小生意。
幸运的是,彩玲家的房子靠近马路,人流熙熙攘攘。经过与母亲商量,她们决定开一家火烧铺。她们在靠近马路的小房子里开了个小门,开始销售火烧。
最初,她们只制作油酥火烧。母女俩一人擀饼,一人烙饼,同时接待顾客。由于她们制作的火烧又大又美味,回头客逐渐增多。然而,油酥火烧利润薄弱,一天下来虽然辛苦,却挣得并不多。
通过一些经验的积累,彩玲决定转做馅料火烧。馅料火烧不仅在午餐和晚餐时有人购买,还可以作为早餐,而早餐时间顾客更为众多。这不仅提高了销量,也增加了利润。
尽管做早餐的确能够赚更多的钱,但这也是相当辛苦的。整天站立,忙得不停,晚上关店后,尽管全身疲惫不堪,彩玲却顾不得休息,匆匆吃上几口就开始准备食材、洗菜、剁馅和调制馅料,每天都需要调制好几种馅料,包括肉馅、素馅等。她的忙碌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或十二点才能稍事休息。第二天清晨四点多她就得起床开始烙饼。
除了过年那几天,一年四季,彩玲几乎舍不得休息。长时间的劳累使得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好几岁。
火烧铺开业已有三年多。挣来的钱首先用于支付哥哥的学费和生活费,剩余的则积攒起来还债。在这三年里,彩玲自己都舍不得为自己购买一件衣服,甚至连一瓶像样的护肤品都未曾有过。除去哥哥的开销,彩玲和母亲成功偿还了五万块的外债。
三年后,村庄开始进行旧村改造。彩玲家的房子可以兑换成一套楼房,另外还能获得2万块的补贴。他们也有选择自己额外出2万块,以获取两套楼房的权利。虽然需要自掏腰包,但从长远来看更加划算。而且,考虑到将来哥哥结婚需要买房,因此决定要两套楼房,以便将来哥哥结婚后一家三口各有一个独立的居住空间。
为了支付房款,彩玲和母亲又向亲朋好友借了一笔钱,凑齐了万块,剩下的1万块用于租房,同时再次租下一个小店面继续经营火烧铺。
这一年,哥哥顺利完成学业,进入一所中学担任音乐老师。虽然工资不算丰厚,但有了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这让彩玲和母亲终于松了口气。
不久之后,哥哥迎来了自己的女朋友。女孩子来自城里,在一家公司担任文员,穿着打扮非常时尚。彩玲和母亲开始担心门不当户不对,担忧两人生活观念的不同可能导致未来的矛盾。然而,哥哥坚持自己的选择,根本不听家里的劝告。
两人谈了一年多,婚事逐渐提上了议事日程。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体谅哥哥在恋爱中的花费,彩玲和母亲不仅没有让他负担家庭的任何开支,还时不时地给予他一些补贴。
哥哥对母亲和彩玲表示,他知道这些年家里非常辛苦,他永远会铭记妹妹的恩情。他答应,待他日后工资高了,就有能力帮助家里,使母亲和妹妹过上不那么辛苦的生活。
这番承诺让彩玲感到非常知足。虽然她比哥哥小两岁,但这几年来,她在照顾哥哥上学方面就像是个姐姐,甚至有时候像个母亲一样支撑着整个家。她毫不怕苦不怕累,为了让母亲轻松一些,自己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而哥哥能够过上好日子,母亲也能够安心。
在结婚时,女方表示理解男方家庭的不易,只要男方把家里准备好,给予6块的彩礼即可。实际上,这个数额在当时并不低。加上购置家具和家电,至少需要2万元。然而,哥哥手头除了当月工资外,一分存款都没有。
整个婚礼筹备下来,前后花费超过25块,彩玲和母亲也耗尽了所有的积蓄。但这桩大事了结,彩玲由衷地为哥哥和母亲感到高兴。
哥哥喜结连理后,母亲开始劝说彩玲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实际上,彩玲已经谈了半年多的朋友,就是那位时常送面粉到店里的李强。
比彩玲大一岁的李强也是个命途坎坷的年轻人。从小失去双亲,17岁时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使他成为了一个孤儿。
贫苦之家的孩子往往早当家。初中毕业后,李强就开始外出打工。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他勤奋、吃苦耐劳,性格温厚,心灵手巧。
两人在各自的遭遇中找到了共鸣,很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彩玲相信只要两人同心协力,共同努力,一定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母亲也对这位勤劳善良的年轻人颇为喜爱。
一年后,彩玲也迎来了自己的婚礼。没有繁琐的彩礼,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简简单单地请亲戚朋友一起共进晚餐。
考虑到李强没有亲人,两人商量后决定在母亲家所在的小区租下了一间房子共同居住。这样一来,不仅便于照顾母亲,而且两人还可以继续共同经营火烧铺。
已经拿到分的楼房的钥匙。为了省下租房的费用,彩玲和母亲只是简单地刷了刷墙、铺了地板就搬了进去。母亲建议彩玲和丈夫先暂时和她住在一起,省下租房的开支。彩玲婉拒了这个提议,她通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发现嫂子不太好相处,她不想让嫂子感觉自己占了娘家的便宜。
婚后,彩玲和母亲商定,考虑到经营这个铺子需要早出晚归、整天站立的辛苦工作,而母亲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劳累,他们提出以万块钱接手铺子,以后母亲只需在饭点时来帮忙招呼客人,他们每个月支付块钱给母亲。
母亲表示,其实一直以来铺子都是彩玲在撑着,当初开这个铺子也是彩玲的主意,因此铺子本来就应该属于彩玲的。她坚决拒绝接受这万块钱。彩玲表示,如果只是娘俩的话她无所谓,但毕竟还有她哥,现在哥哥已经结婚了,不能让哥哥和嫂子有任何意见。
几个月后,嫂子怀孕了。哥嫂结婚这两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医院。一怀上孩子,哥哥就叫母亲去照顾嫂子。
母亲一去就是六年。从嫂子怀孕一直照顾到小侄子六岁上小学,经历了孩子的出生和成长。
这六年间,母亲像一位全职保姆一样悉心照料哥嫂一家,照顾孩子,处理家务,哥嫂除了周末偶尔带孩子出去玩玩,其他时候完全交给了母亲。
然而,尽管嫂子一家完全依赖母亲的照顾,她却不让母亲住在她家里。她说两家住在一个小区,晚上母亲哄睡了孙子就可以回自己家睡觉,第二天早上再赶过去做早饭、看孩子。
母亲默默地承担着看孩子和家务的重担,但嫂子依然挑剔母亲的一举一动,抱怨卫生打扫得不够干净,饭菜不符合口味。
在这六年里,嫂子从未给过母亲一分钱报酬。相反,母亲在侄子出生时送给孩子一个1块钱的红包,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大的一笔了。然而,嫂子还是不满意,说母亲手里有好几万块钱却不愿意多花一点在孙子身上。侄子一周岁生日时,在哥哥“善意的提议”下,母亲又拿出了一万元的大红包。
彩玲为母亲感到心疼,但她不敢当面对哥嫂表达。不时地,她会偷偷地给母亲一些钱,嘱咐她买些好吃的,其余的钱自己留着。母亲每次点头之后都会无奈地叹息。
彩玲也曾私下与哥哥提到,母亲年纪大了,不要让她太辛苦。她说:“咱妈这辈子不容易,现在年纪也大了,别让她太劳累。咱妈就一个人,得让她手头有点钱。”
哥哥的回应让彩玲感到他也变了,她觉得再多说就不妥,毕竟母亲一直与他们同住,彩玲害怕说多了会给母亲带来困扰。
当侄子满一岁时,彩玲怀孕了。为了不让丈夫一个人太辛苦,她一直在铺子里帮忙,直到怀孕九个月才停下。
临产前,彩玲和丈夫商量是否可以让母亲帮忙照顾月子。提议白天母亲带着小侄子到彩玲家照顾她,晚上再带侄子回去。
然而,嫂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表示母亲过去只会顾着照顾彩玲母女,怎么能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呢?她担心小孩在调皮阶段可能会有一些意外,让母亲一个人应对难以应付。
最终,母亲只好再次低声下气地向儿媳妇求情,她说女儿没有婆婆,而李强一个男人一个人应对也是相当辛苦,她必须过去帮忙,她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孙子。儿媳这才勉强同意了。
在没有其他人帮忙照看孩子的情况下,两个多月后,彩玲就带着孩子返回铺子继续工作。
侄子快上小学的时候,嫂子提出为了孩子上一所好的初中,打算换房子,并向母亲请求五万块钱的赞助。嫂子辩解说:“这都是为了您的孙子着想,您平时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先拿出来给我们买个房子,等我们经济好了就还给您。”
母亲其实不想给钱,但又担心儿子儿媳生气,无奈只能答应。之前彩玲给的三万块钱,再加上母亲三个月的“工资”,再加上彩玲夫妇平时不定期给的零花钱,除去之前给孙子的一万以及其他零散开销,她手里总共还有三万多块钱。
母亲拿出这三万块,但嫂子却非常不满。她说:“前些年您和彩玲开火烧铺,赚了不少吧。我结婚时为了体谅您不容易,也没让您多出钱,现在我们需要您帮忙了,您就只拿这三万块来打发我们?您是把所有钱都给了闺女了?还是有钱就是不舍得给我们?”
母亲解释说之前赚的钱都用来还债和供彩玲的哥哥上大学了,根本没有留下多余的钱。但嫂子根本不相信,两人发生激烈争吵。几天后,嫂子突然改口说:“浩浩上小学了,让他爸顺路接送就行了。您去彩玲家,帮她带娟娟吧。”
母亲明白,孙子渐渐长大,她在家里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嫂子只是找借口逼她离开。实际上,彩玲的孩子早已上了幼儿园,而且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当初她曾提议白天自己看护两个孩子,嫂子却坚决反对。现在嫂子却借口帮忙,明显是别有用心。
面对儿媳的所作所为,儿子不但没有表示反对,反而站在了儿媳一边。母亲深知,儿子儿媳并不可靠,但她又无计可施。农村的传统观念认为养老应该依靠儿子,而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法指望女儿来养老。虽然女儿女婿很孝顺,但母亲并不奢望他们在将来能更加孝顺,只希望到时候能够有口饭吃就足够了。
母亲想出去找一些零工,攒些养老钱,但被彩玲阻止了。彩玲对母亲说:“您已经60岁了,去给人家打工身体受得了吗?您可以来铺子里帮忙,招呼客人,到点再去接一下娟娟。这样我俩就能全身心地经营铺子了。”
于是,母亲每天都会去帮忙。实际上,彩玲夫妇并不让她干太多的活,只是招呼一下客人,收收钱而已,每个月给她块钱。母亲心知,这不过是彩铃找个由头给她一些钱罢了。
半年后,哥嫂看中了一套房子,嫂子再次找到母亲,希望她能再拿出5万块钱。母亲解释说已经给了万块钱,而且之前家里欠的账都是由彩玲还清的。嫂子则回应道:“那您就去找亲戚借借吧,大军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买房子可是人生大事,您若不帮忙可说不过去。”母亲为难地直哭。
彩玲找到哥哥,质问他是否丧失了良心,为何要逼迫母亲。哥哥却声称前些年母亲和彩玲一起开火烧铺,怎么可能没有钱?是不是彩玲自己拿走了?这番话让彩玲气得泪流满面。那些年,她辛辛苦苦地工作,赚的钱一分也舍不得花,都用来支付哥哥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清了家里将近5万块钱的外债,都是彩玲一手偿还的。如今哥哥却说她私吞了母亲的钱,这还是曾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哥哥吗?
最终,母亲没有按照哥嫂的要求给予他们5万块钱。嫂子甚至发话,将来不要指望他们养老!
几年过去,母亲年事已高,经常腿疼,彩玲不再让她到店里帮忙,但每月会给她一些零花钱。彩玲决定,这四年以来每月给母亲块,母亲手头也有10几万块钱,足够她安度晚年。母亲生活简朴,只要没有重大疾病和灾难,这笔钱基本上不会动,而将来,恐怕哥嫂还会对这笔钱心生贪念。因此,彩玲决定以后每月只给母亲一些零花钱。
从那时起,哥嫂几乎不再常常拜访母亲,尽管住在同一个小区。他们很少关心母亲,尤其是嫂子,只在母亲生日和过年露面,而且总是面带冷漠,吃过饭就匆匆离去。
女儿娟娟升上四年级时,为了照顾孩子的生活和学习,彩玲雇了一名钟点工来协助。每天,她都要亲自去看望母亲一次,有时还会亲手为母亲做一些可口的饭菜送去。
在母亲71岁的那一年,她突然中风导致瘫痪。彩玲与哥嫂商量轮流照顾母亲,但哥嫂却表示母亲前几年一直在帮助彩玲,现在她中风了,还是由彩玲自己负责照顾。这让彩玲与哥嫂多次发生争执,每次都让她气得痛哭。丈夫倒是劝慰她:“各尽其孝心,他们选择不管,我们自己负责,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由于母亲无法下床,甚至连基本的饮水和上厕所都需要他人照顾。于是,彩玲搬到了母亲家,购置了一辆轮椅,每天推着母亲下楼散步。然而,由于楼房没有电梯,虽然母亲住在二楼,每次背着母亲上下楼都是一项巨大的体力劳动。久而久之,母亲也不愿意下楼了。
为了预防母亲患上褥疮,彩玲每两个小时就要帮母亲翻身,或者扶她起来坐一坐。每日三餐,她都会精心准备,变着花样地喂给母亲。
每天下午,她还得匆匆回家给女儿和丈夫做饭——女儿已经上初中,也需要适当的营养。而丈夫一个人负责着铺子,每天半夜才能入眠,早上三四点就得起床,实在是太辛苦。下午放学的时候,正是铺子里生意最忙的时候,因此彩玲必须回去为丈夫和女儿准备一顿饭。完成了晚餐的准备后,她自己却来不及吃,匆匆赶回母亲身边,因为母亲不能长时间没有人陪伴。
哥嫂真的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母亲。
随着母亲卧床的时间变得更长,她的性格也变得越发古怪,时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彩玲耐心地安慰着,但有时候委屈和生气涌上心头,她只能偷偷躲到厕所里,默默地让眼泪流淌,稍作擦拭后再重新面对。她深知母亲长时间卧床的痛苦,再加上哥嫂的不孝,让母亲的心里更是苦闷。
在清醒的时候,母亲看到彩玲如此辛苦,常常会流泪,说自己拖累了彩玲,儿子没有良心,对不住彩玲。彩玲只能耐心地安慰母亲,告诉她女儿照顾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她和李强会一直在身边照顾她,让母亲不要过多自责。
在母亲去世前几天,仿佛有所预感一样,她要求彩玲打电话把儿子和儿媳都叫来,表示要交代一些事情。
哥嫂面带冷漠的表情前来。母亲告诉他们她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这套房子,等她离世后将其出售,所得的钱平分给儿子和女儿。哥嫂冷冰冰地回应说,自古以来房子都是儿子的继承物业,女儿没有分的份额。母亲大概是临终了,不愿意与儿子争吵,以平和的心态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爸爸离世后,这个家一直都是彩玲在支撑,没有彩玲,你连上大学都困难。这些年都是彩玲在照顾我。无论从情感上还是道义上,这套房子都应该彩玲分一半。”
哥哥跳着脚骂彩玲给母亲灌了迷魂汤。彩玲又生气又委屈,哭着喊着和哥哥争辩。李强拉住彩玲,说别让母亲伤心,事情可以以后再商量,先听母亲把话说完。
母亲闭上眼,默默地流泪。嫂子却跳了出来,说:“别打量我们不知道,您手里还有不少存款呢,钱呢,都给了你闺女了吧!这钱必须拿出来平分!”
母亲流着泪说:“我病了这几年,看病吃药难道不花钱吗?你们给过一分吗?都是彩玲两口子拿的。你们凭什么分钱,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这话?”
嫂子骂母亲偏心,骂彩铃有手段,贪了母亲的钱还妄想分房子……
两天后的夜里,母亲走了。
母亲的丧礼上,哥嫂哭得哭天喊地,伤心欲绝,旁边的人搀都搀不起来。彩玲麻木地看着他两口子演戏,自己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丧礼结束后,彩玲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过来。她想去母亲的房子再看看,可到了门口却发现开不了门,原来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哥嫂已经把锁换了。
彩玲跟哥哥打电话,哥哥不接。彩玲想跑到哥嫂家去质问,被丈夫给拉住了。丈夫对她说:“咱照顾妈,本来也不是为了房子为了钱。这房子咱不争,人在做天在看,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咱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彩玲抱住丈夫大哭。这些年幸亏丈夫善良孝顺,她为母亲出钱出力,丈夫从没二话,反而给了她很大的支持。
彩玲想,自己对母亲对哥哥,真的是问心无愧了。以后,各自安好吧。#百家帮扶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