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善行天下 http://m.39.net/baidianfeng/a_6265245.html大西洋海景寺庙山门观音菩萨
佛法,在生命中,在有限的层面之外,生命还有其无限的层面。生命即是渺小,也是无限;生命既是短暂,也是恒久;生命既是脆弱,也是坚实。
爱情,追逐中的梦想是快乐而痛苦。
目录
第一章爱情之河
第二章彼岸
第三章决裂
第四章心弦
第五章心灵深处
第六章紫滕花
第七章生命的回归
第一章爱情之河
东经.3°北纬39.5°。
祖国的心脏——北京
陶冶自幼随父母定居北京,在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像一只小舟在广阔无垠的海洋中飘泊起伏不定。过多的坷坎曲折造就了他强烈的自尊心和不甘平庸的性格,社会的变迁也没能使他的性格从根本改变。
由于受自身能力所限,他在更年轻时没有把握住机遇,虽然在北京受过良好教育,从事比较体面的工作,但多年来由于社会、家庭、自身影响,感情仍是一片荒漠。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陶冶职业高中毕业后没有接受学校的就业分配,家人靠关系把他安置在一家出版社从事文职工作。
他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帮助编辑、记者们打印文稿,复印文件等事务。
汝萍是出版社的负责人,也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女领导。
出版社是一个文化的群体,高级知识分子很多,在当时,已经算是人才汇萃。
领导尤如父辈一般对年轻的陶冶非常照顾,陶冶也深知领导对自己的信任,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工作,业余时间提高业务知识。二十岁自学高中教材,二十一岁报名参加夜校的学习。工作之余,他喜欢听听音乐,放松自己。
在他接手的文稿中,有不少是表格文件,但由于当时的电脑配置和技术条件所限,制表软件还没有普及。陶冶苦心研究,终于把EXCEL早期表格应用制作软件熟练掌握。
在一次改革开放成果图片展览中,陶冶熟练地把所有参展文件制作了出来,图文并茂。中外参观者对我国改革开放所创造的伟大成就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并对此次展览之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办公室梁波主任对陶冶充满了期待。闲时,陶冶时常拿着书本在办公室里品读,梁主任看到后,对他说道:“你是学办公自动化的,总不能干一辈子这样的工作,应该好自为知。”
陶冶听后心领神会,回复道:“主任请放心,我正在努力学习完善自己。”
为了能拿到一张高等文凭,在单位立足脚跟,陶冶参加了全国高考补习班,他认为自己很年轻,如果能考上大学,拿到大学文凭,将来再回到出版社就可以是一名人才。
高考落榜,他不气馁,继续参加夜校的学习。几年下来,他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一张自考高等文凭。
为了事业而拼命是陶冶毕生的最高追求。
年,陶冶经人介绍,与一位在公司工作的山东姑娘相识了。
这个姑娘就是二十八岁的张菊。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介绍人程玉老师家中认识的。陶冶坐在沙发上,张菊坐在对面的床上。两个人面对面互不说话。程玉看着他们两人,关切地询问道:“你们有什么话可以相互沟通,大家都是为了成家而来的。”
陶冶听了,点了点头。他抬起了半个头,对张姑娘说:“张菊,你在公司做什么工作?”
张菊缓缓地说:“我给公司职工做饭。”
陶冶问道:“工作很辛苦吧?”
“不累,一天只是早晨和中午做饭,平常没什么事。”
“那平常有什么爱好吗?”陶冶接着问道。
“喜欢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张菊回答。
陶冶听了,不再继续往下问了。
这时,张菊反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
陶冶回答道:“我原籍河北保定农村,以前那里是乡村,但这些年在国家*策的支持下发展得也不错。楼房、商场、超市在农村的大地上建了起来,我忘不掉我曾经出生的地方,忘不掉那茫茫一片的玉米地,那曾经是我童年的记忆。”
张菊停了一下,关心地问道:“你上班很累吗?”
陶冶说:“不累。”
“噢,那就好。”
张菊接着介绍自己:“我老家山东临沂,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家里还有父亲,姐姐,哥哥。我的哥哥在北京工作,还有个侄子上小学四年级。”
陶冶低着头仔细地听着,然后说道:“还好,在北京还有亲属,真不错。”
这时,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交流了起来,陶冶看着脸蛋圆圆的张菊,张菊也动情地看着陶冶。
这时,程玉对张菊深情地说道:“陶冶家虽然比较穷,但他本人肯努力奋斗,我相信日后你们会过上好生活的!”,接着她又对他们说:“你们尽力去把现在的工作做好,虽然现在赚钱不易,但有了好的收入,才能撑起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们也要学会珍惜现在。”
离开了程玉老师的家,张菊又直接来到了陶冶的家中,与陶冶的父母见了面,晚上,大家一起共进了晚餐。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陶冶总是趁着周末时间去张菊的宿舍看望她,并时常带去一点儿礼物。在公司宿舍里,张菊也早早地为他做好了饭,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个周六的晚上,陶冶来到了她的宿舍。这间宿舍面积不大,房间的一侧,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台灯、风扇和几本书籍,房间的另一头,放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这时,张菊照例把饭菜端了上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得兴致勃勃。
陶冶突然对张菊说:“昨天中午,办公室梁主任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张菊说:“什么故事,讲给我听。”
陶冶说:“故事很恐怖。”
“你讲吧。”张菊说道。
陶冶想了想,开始回忆起了这个离奇的故事:
“故事大概发生在年11月某日的深夜,天气非常寒冷,风也很大,一辆公共汽车缓缓驶出圆明园公交总站,慢慢地停靠在圆明园南门公交车站旁边,这已经是当晚的最后的末班车了。车上有一位年龄偏大的司机和一名年轻的女售票员,车门打开后上来四位乘客,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位年纪老迈的老太太,其中还有一个青年。他们上车后年轻夫妇亲密地坐在司机后方的双排座上,青年和老太太则一前一后的坐在了右侧靠近前门的单排座上。车开动了,向着终点站香山方向开去……
夜色显得更加的沉静,耳边所能听到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路上几乎看不到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因为11月的北京深夜十分地寒冷,更何况是在那么偏僻的路段。
车继续前进着,大概过了两站地,就要到下一站了。大家就听到司机突然大声骂道:“妈的,平时这个时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今天真邪门了。”原来在不远处的车站上有两个黑影向公交车招手。
售票员说:“还是停一下吧!外面天气那么冷,再说我们这也是最后的一辆末班车了。”
这时,车停了下了,上来两个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个人。因为在那两人中间还被架着一个,上车后他们一句话也不说,被架着的那个人更是披头散发一直垂着头。另外两人则穿着清朝官服样子的长袍,而且脸色泛白,大家都被吓坏了,各个神情紧张,只有司机继续开着车向前行驶。
这时只听女售票员说:“大家都不要怕,他们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装戏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也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位老太太还不断的扭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最后面的三个人,车继续前进着……
大概过了几站地,路上很静,风依旧很大。那对年轻的夫妇在上一站已经下了车,司机和售票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就在这时,那位年迈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子,并且发了疯似地对着坐在她前面的青年就打,口中还叫骂着说青年偷了她的钱包。
青年急了,站起身对着老太太就喊:“你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血口喷人呢!”
老太太也不说话,用两眼怒瞪着青年,并用左手用力抓着他的上衣领子不放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老太太开口说:“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们到那里去评评理!”
青年急说:“去就去,谁怕谁啊!”
车停下了,老太太抓着青年就下了车。他们看着已经远去的公共汽车,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
青年不奈烦的说:“派出所在哪里啊!”
老太太却说:“我救了你的命啊!”
青年不解的说:“你救了我什么命啊?我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老太太却说:“刚才后上车的三个人不是人,是*啊!”
青年不解地说:“你是不是神经病!”说完扭头就要走,老太太说道:“你不相信也可以,让我把话说完啊!”
青年站住身子,老太太接着说:“从他们一上车我就有疑虑,所以我不断回头看他们,说来也巧,可能是因为从窗户吹进的风,让我看到了一切!风把那两个穿着长袍的人下身吹了起来,看到他们根本就没有腿!”
青年瞪着一双大眼吃惊地看着老太太,满脸冒汗,说不出一句话!
老太太说:“愣什么啊!还不赶快报警!”
……
故事讲完了,枕边的张菊不解地问道:“后来呢?”
陶冶接着说:“第二天清晨,人们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发现了一辆横卧的公交车,车内的司机和售票员早已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张菊听后说道:“不可能,这是灵异事件,都这个年代了,谁还相信这些?”
“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陶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答道。
过了一会儿,张菊对他说:“你困了吧,快回去睡觉吧。”
陶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很快起身下床,与张菊告别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第二章彼岸
“叮铃叮铃……”,陶冶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将手伸了出来,摸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六点”,他关掉了闹钟,静静地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然后赶忙起身穿好了衣服,洗濑完毕后,就匆匆挎着背包走出了家门,按惯例在外面简单吃了点儿早点,顺着马路来到了XX路公交站候车,准备去往单位。
这是年的一个深秋,马路两侧国槐树上的叶子被凛冽的寒风吹得陆陆续续地掉落了下来,一名环卫工人正在紧张地清扫。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顺利地驶来了,上车后,他对售票员出示了一下月票,然后选择到了后排座位上坐了下来。他把挎包拿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趟公交车上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车很快就到站了,售票员提前报了站名,陶冶下了车,径直走向了出版社。
这时的陶冶已经在印务车间上班了,负责报纸的录入排版工作。
一下班,他回到了家,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他闭目沉思,脑海中尽是张菊的样子。他想,过几天又是周末了,该怎么见面呢?他突然想起来了,最近电影院要放映一部外国电影,何不邀请她前去影院看场电影,也算是约会了吧。
到了晚上,陶冶到了附近的电影院,购买了两张周六下午2点的电影票。随后又返回了家中。
到了周五的晚上,他打电话给了张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她欣然应允。
第二天的下午,两人相约来到了电影院,找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陶冶把随身携带的一瓶饮料递给了张菊,她接过后,也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塞进了陶冶的嘴里。
影院放映的是荷兰恐怖电影《阿姆斯特丹的水*》:一条很大的游艇上载着一群学生,当这条船开到一座古旧的桥下时,瞬间一颗披头散发的女人头从桥上倒挂,划过了船艇上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电影放映结束后,两人走出了电影院,来到了一处公园,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这部电影真的很恐怖。”张菊接着又对陶冶说道:“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陶冶点了点头:“是的,我从小就喜欢看刺激的电影。”
张菊听后想了想说:“我记得很多年前,我们村曾发生过这样一起案子:当时我刚刚成年,那天晚上大概8点多钟时,我吃完饭出了家门散步时,忽然听到村里美发店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来是她的妹妹突然被人杀害并挖出了心脏!当时天儿很黑,我走近一看,只见店门口溅满了鲜血!在一块破布里有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被扔到了屋外!”
陶冶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菊接着说道:“由于当年的条件所限,这起案子至今都没有破。案发后,村里的人议论纷纷,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雇佣了职业杀手所杀害!”
陶冶听后感叹道:“这么年轻就死了。凶手太狠*了!”
张菊也说:“是的,很可怜!”
陶冶忽然问她:“张菊,这个世界有灵*吗?”
张菊想了想说道:“既然有西天极乐世界,肯定也有人的灵*存在。”她又补充道:“人死后,虽然肉体消失了,但人的感知即所谓的灵*就会像烟雾一样飘到他该去的地方。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在他看来,灵*其实就是脑电波,脑电波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他会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存活。”
走着走着,张菊对陶冶说:“你会驾驶吗?”
陶冶回应道:“不会,我不爱开车。”
张菊对他说:“技不压身,你可以抽时间去驾校考个车本。多学点儿本事不是坏事,万一以后用上了呢?”
陶冶说:“好吧,我听你的。”
张菊又说:“我学过厨师,学过面点,还想学英语。”
陶冶看着她说:“以后社会肯定要发展,这些迟早要学的。”
“你会英语吗?”张菊问道。
“英语我虽然不是太精通,但也略知一些。”陶冶回答说。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湖泊,湖面上停靠有十几条脚踏船。张菊兴奋地对陶冶说:“我们去划船吧。”,陶冶同意。
随后,她兴奋地到售票厅购买了船票。两个人上了一条小木船,在船上,两人兴致勃勃地划着船,他们蹬着脚踏板,随着叶轮的转动,叶轮排水推进着船的前行。陶冶控制着手柄,小船缓慢地前行在湖面上。船与蓝色的碧波连为了一体。划着划着,陶冶本能地向湖面望去,看到碧波湖底有几条鲜艳的鱼儿穿梭游动,多姿多彩的鱼儿欢蹦乱跳,仿佛欢迎他们的到来。
陶冶对张菊说道:“想不到,你对划船很感兴趣。”
张菊回应说:“在我们老家,我小的时候,经常自己下水游泳,捉鱼,山东的风景很美,你看过电影《南方的岸》吗,里面的主人公为了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去了海南岛。将来,我也想去南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忽然一阵微风轻拂过陶冶的脸,他顿时感到荡漾在这蓝色湖面的感觉很是清爽,在这阳光明媚的空气中,他们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们的快乐。
划着划着,两个人累了,他们把船停靠在湖水的一边。张菊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可乐递给了陶冶,陶冶接过了可乐拧开盖子,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也许是又渴又累,陶冶喝的速度比较快,很快,一瓶可乐一饮而尽。张菊也给自己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慢慢地喝着。
两个人坐在船上,天空碧蓝,两岸绦柳成荫,上空的燕子成群结队地掠过头顶,湖水清澈见底,伴随着阵阵微风的吹过,湖面不时激起小小的浪花,此时,两人被这美妙的湖光山色所陶醉。天色不早了,两人将船驶到了对岸。
出了公园门后,张菊上前拥抱了陶冶,陶冶感到很突然,却勉强地接受,他也紧紧地拥抱了她。
春暖花开,又一年来到了,为了爱情,陶冶下定了决心,利用业余时间在驾校报了名,开始学习汽车驾驶。
取得驾驶证要通过三关:一是笔试,二是通杆,三是路考。
教材拿到后,陶冶迫不及待地认真学习,并按时参加校内的教学辅导班,课下认真地完成作业。不久,在坚持努力之下,笔试成功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约车,跟驾校教练学习的过程。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预约好后,陶冶每周都去练车,他也时常把在驾校的情况讲给她听。
一天下午,陶冶跟随教练练习大货车走弯路。一档、二档、三档……陶冶都运用得很自如,拐弯、停车、下坡、刹车等基本技术都比较平稳。
开着开着,坐在副驾驶的教练不由地对他说道:“开得不错,将来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司机。”
陶冶则谦虚地说道:“谢谢,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任何技术都是慢慢练成的。”
就这样,为了爱情,陶冶不知疲倦,一边工作,一边练车。
第二关是通杆考试。
校考这天上午,学员们上了一辆大货车,来到了规定的考试地点。
这时,教练对车上的所有学员继续说道:“今天考试大家一定要正常发挥水平,千万不要紧张,否则大脑一片空白,就通不过了!”
陶冶是第七个参加考试。前面六个人都顺利通过了。
轮到了陶冶,他走入驾驶室,随着教练的指挥,他将车慢慢地开进了考场,到了空旷的场地后,他开始倒车。在倒行的一刹那,陶冶面前忽然闪现出了张菊温柔的笑容,好像在说:“好好考试,等你回来结婚……”
这时,教练突然大吼道:“快碰杆了,你怎么还不打轮啊!”
陶冶猛然听到了教练的声音,随即他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后面离第一支杆已经很近了,他脑子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向右打方向盘,一刹那,货车有惊无险地擦过了第一杆,而货车整体离第一支杆距离仅相差了两公分。
陶冶的脸上瞬时冒起了豆大的汗珠!看到这些,陶冶迅速调整了状态,正确驾驶,才通过了第二杆和第三支杆。
下车后,教练不解地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陶冶无言以对。他静静地回到了车厢上。所有学员考试都通过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教练放心地开车送他们回到了休息区。
这时,陶冶内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可能是因为状态不佳影响了他的心情。之后他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回到了家中,陶冶并没有把这次不愉快的经历讲给张菊,而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过几天,忘记了一切,心情就会变好了。
一个月后,路考就要开始考了,这也是取得驾驶证的最后关闸。
一段时间,陶冶开始努力练车,他暂时忘掉了一些事情,专心投入到这一重要的考试之中。
当天是个星期日,早上六点多,北京天空下起了大雾,雾都茫茫。
陶冶坐上了去往驾校的班车,车窗已经被大雾覆盖住看不到外面,陶冶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时地打盹。
八点半,班车来到了驾校,这天考试的人很多。
九点,教练对所有参考的人解释道,当前面的人考完后,下一个人将自动进入主驾驶室,按照副驾驶座上的考官指示行驶,直至考试完毕。
教练照例把学员们带到了规定道路考点,由学员一个接一个地驾驶车辆按照考官的指令考试。
这时,大雾已慢慢散去,天空逐渐变得晴朗。
陶冶这时的心情也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愉悦起来。他迫切地希望证明自己。
不久,教练暗示了一下陶冶,让他准备。
一会儿,前面的学员下车了,陶冶看到后没有犹豫,快速地跳下车厢,打开前面的车门,进入了驾驶室。并在主驾座上准备了一下,握好了方面盘。
大概一分钟左右,旁边的考官看到他已经准备完毕,就对他说:“到前面第二个路口拐弯,直行米后,路边停车。”
陶冶听到指令后,马上脚踩油门启动了汽车,汽车正常向前行驶。车速不快。在通过第一个路口时,他看到了对面的交通指示灯,显示为红灯。陶冶赶忙慢踩刹车。等到绿灯后,他又重新启动油门,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当车来到第二个路口时,他随即变换了档位,由四档转换为二档,这时,汽车慢慢地向右拐弯,进入了一条辅路,这时,他又变换了档位,调为三档,汽车又正常向前行驶。
行驶过程中,他熟练地把档位换成了最高档,汽车平稳地在道路上行驶。行进快到米时,陶冶又转换成了低档,并操控汽车在路边稳稳地停住了。
这时,考官往车下查看,看到车轮没有轧到分隔线时,便对陶冶说:“开得不错,你考试通过了。”说完他便把情况记录在了本子上。
这时,忐忑的陶冶打开车门,慢慢地走下了驾驶室,关上车门后,他对天空长出了口气。
第三章决裂
当晚,陶冶来到了张菊的住处,他愉快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张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并对陶冶说:“你本事变大了。”
好事多磨,两个人也认识有半年的时间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时候,两人商量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日期,到民*局领取结婚证,并约好在XX饭店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结婚仪式。
年6月25日晚七点,这天正好是端午节,两家亲属共同来到XX饭店。陶冶、张菊、陶冶的父母和张菊的家人一起围坐在餐桌旁。服务员把菜肴、美酒、清汤等陆陆续续地端到了桌子上。
席间,大家互诉衷肠、谈论正兴,张生(张菊的哥哥)顺手递给了陶冶一支香烟,陶冶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随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抽着抽着,旁边张菊看到了,迅速拿掉了他的烟,并对他说:“你怎么学会了抽烟?”
陶冶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今天是喜事,喝酒抽烟都很正常。”张菊随即对哥哥说:“他从来都不吸烟,以后不要让他养成这个习惯。”
张生听后说道:“男人嘛,这点儿事也很正常。”接着他对陶冶说:“今晚是你们两人的喜事,以后就不要沾染这些习惯了。”
陶冶边吃饭边点头。他即兴夹起了盘中的一块鸭肉,蘸了蘸小碟中的麻酱,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嚼着,嘴不时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张菊看到了他的吃相,用筷子捅了捅他,并悄悄地对他说:“嚼东西时要闭嘴,别发声。”
陶冶看了她一眼,尴尬了起来,心里说:“你管得还挺多。”
张菊幼时就没有母亲了,只剩年迈的父亲。这时,张菊起身,拉着陶冶,共同走向双方父母跟前,向他们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美酒。
此时此时,陶冶心里也明白,张菊对老人非常孝顺。虽然她文化不高,但内心朴实,对家庭也有一定的感情。
宴席结束后,陶冶开着车把张菊接到了家里,至此两人正式开启了新的生活。
婚后,陶冶还是那样敬业的工作,张菊则安心料理家里的事务。
一天傍晚,两个人躺在床上,张菊侧着脸看着陶冶说:“你打不打算要一个孩子?”
陶冶听后,摇了摇头说:“张菊,不瞒你说,目前我们的收入仅够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要孩子还为时过早,等过几年经济好点儿了再说吧。”张菊听了以后也表示同意。
张菊每周都要去陶冶的父母家几次,照顾他们。陶冶的母亲曾私下塞给张菊一些钱,但张菊并没有接收,对她说:“这钱您用来养老吧,我们会去挣的。”但母亲态度非常坚决,硬是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
看到这些,陶冶的母亲对儿子说:“张菊没妈了,她那么孝顺,你一定要对她好。”陶冶也表示赞同。
夏天到了,一天晚上,一只蚊子落在了正在沙发上躺着看书的张菊脚面上,陶冶看到后,静静地拿起蝇拍,慢慢走到了张菊的跟前。
张菊看到后马上对陶冶说:“不要打死它,它是生灵,跟我们人类一样,不要杀生。”
陶冶大惑不懈,问她:“它正在吸你的血,不打死它,你就会受到它的伤害!”
但她还是静静地说:“你不要管了,随它去吧。”
陶冶看到她的态度,不解地回到了屋内。
慢慢地,陶冶发现妻子变了,人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
这天下午,陶冶早早地回到了家里,妻子不在家,他猛然看到了沙发上放着一本书《生命的回归》。陶冶仔细翻看着这本书,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张菊已经深深对佛教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那天晚上的一切原来是这样!
但陶冶对这些并没有表示什么,他觉得妻子有自己的爱好,作为爱人就应该去支持她。年春节前夕,张菊买好了火车票,去山东老家探望老父亲。张菊临上火车前,陶冶买了些营养品托妻子捎给远方的岳父。这时,张菊对陶冶说,因为工作缘故,她可能会提前回来。这几天,气温低,出门穿戴一定要保暖别感冒,而且经常到父母那里去看望他们。
作为北方人,陶冶的父母通常在年夜时,包一顿丰盛的饺子,家人合坐在一起,吃着新鲜合口的饺子,也别有一番情趣。
大年初一的上空飘起了白白的雪花,伴着雪花,陶冶穿着厚厚的绿色羽绒服,静静地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里,他坐在了公园中央的一条长椅上,将两手揣在了兜内,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雪花飞舞的感觉。白色的雪片凌落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偶尔也溅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双目紧闭,任凭雪花飞溅在脸上。这一刻,陶冶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童年的他坐在公园的转椅上,父亲使劲摇动了转椅,转椅瞬间飞速旋转起来,小陶冶也跟着转椅上的孩子们一起旋转,随着转椅的旋转,孩子们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春节假期不知不觉在欢闹的气氛中匆匆地过去了。初四这天,张菊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初五下午到北京。
听到消息后,陶冶做好了明天的计划。第二天下午,他开着汽车飞奔前往北京站,迎候妻子的到来。
不久,一股股人流涌动,妻子顺着人流出现了,陶冶看到了她的出现,赶忙上前,帮妻子把行李放在了汽车后备厢中。随后,陶冶开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家,陶冶关切地问道:“家人怎么样?”
妻子说:“还好吧。这次回去看到了父亲,见他面色红润,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儿,陶冶随后又说道:“那就好,我父母这边身体也算可以。”
妻子又说:“公司通知我明天上班。”
陶冶听后说道:“那晚上赶紧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到了晚上,张菊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躺在了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陶冶则坐在沙发上,又拿起了那本《生命的回归》,仔细地欣赏阅读了起来:“生活是生命的表现形式,生死是一期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但人生最本质的东西,不是生活,不是生死,而是生命。要想改变命运,必须认识生命,生命究竟是什么?诗人说:生命是神圣的谜,是机密的法则。生物学家说:生命是蛋白质,是氨基酸。以佛法的观点来看,这些说法都不够完整。作为万物之灵,我们只有以智慧破译出生命的密码,才能更好地认识并利用今生,而不是在对生命的敬畏中采取回避的姿态。
人的生命是由两大系统组成:一是物质系统,一是精神系统。物质就是我们现有的色身,即生物学家所说的,组成我们肉体的那些成分。我们的身体来自父母,带着父母给予的遗传基因。而我们的精神,同样有着独立的生命系统,有自身的遗传信息,那就是阿赖耶识中储藏的无始以来的业因。在生活中,我们会发现,相同时父母会生出秉性、天资完全不同的子女,原因是什么?因为每个生命都是带着独立的生命信息来到这个世界,每个生命的起点都不相同。
佛学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工程,是生命从缺陷走向圆满的过程,是生命从烦恼痛苦走向解脱自在的过程,是从认识生命到彻底改善生命的过程。”
看到这里,陶冶的眼睛湿润了,他望着躺在床上的妻子,思绪万千。
新的一年开始了。
一天深夜,两个人躺在床上。妻子张菊侧过身看着陶冶说:“你真的爱我吗?”陶冶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爱。”张菊听到这里,眼睛慢慢地眨起了幸福的泪花。
她紧握着陶冶的手说:“我的爱人,这辈子我们不分开。”陶冶忽然起身,看着妻子泪眼朦胧的脸颊,他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清晰地看到了妻子额头上有几丝白发,陶冶心中隐隐作痛,一行热泪流淌了下来。
妻子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哭啊?”陶冶没有回答,他躺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在了枕巾上。
两个月后的一天。
这天正好是星期天,陶冶早早地出门办事。家里只剩下了张菊一个人。平常这个时候,她通常用洗衣机清洗该洗的衣服。今天也是这样,她把脏衣服放到了洗衣机里,把洗衣机的出水管放到了厕所里,调好后,洗衣机正常工作。这时,她突然想洗个澡。于是,打开了安放在厨房里的热水器,准备完后,她在厕所里静静地洗了起来。可能是太累了,她刚洗完了头,就感觉到很乏力。于是她慢慢地用澡巾搓着上身,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了法师的教诲。于是,她干脆把录有法师授课的录音机带到了厕所里,一边听着法师的声音,一边慢慢地搓着澡。
不知不觉中,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仔细地听着录音机。突然,屋门很快被人打开了。
出现了几个人,这时,陶冶的父亲上前马上将洗衣机的水龙头关上了,并冲着厕所里还在洗澡的张菊大声喊道:“屋里漏水了,水都淹到楼下了!”
这时她猛地缓过了神,赶忙擦干身上,穿好衣服,从厕所里出来,这时,她看到整个房间已经是水流成了河。她惊住了,于是顾不上许多,穿着拖鞋走下来,这时的水已经淹没到了她的小腿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清水啊!”陶冶的母亲也出现了。
他们拼命地用水盆向外舀水。一盆接着一盆!张菊手忙脚乱地也用水盆一边舀水一边向马桶里倒!
过了很久,水也还没完全清完!这时,张菊突然看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洗衣机出水管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到了客厅,另一边的水龙头进水管也掉落了!水无法控制地哗哗地向外流淌……
看到这些,她心一紧,脑子翁翁直响,是自己太大意了。
晚上,陶冶回到了家中,父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严厉地斥责他说:“这事情对邻居造成的影响是很恶劣的,你们两口子就不能把自己的家料理好吗?”
陶冶听到这些,满脸通红,也开始对妻子数落起来。张菊心里委屈极了,她知道,这是由于她过于疏忽所导致。她并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陶冶心里也明白,妻子长期沉迷于佛教,不能自拔,已经走火入魔了,只能慢慢地改变状态,因此他并没有再往下说。
这一段时间,夫妻两人都没有过多地进行交流,夫妻间的生活也少了,望着妻子沉寂的背影,陶冶心中无耐。
一天晚上,陶冶回到了父母家里,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对他们说了。
三个人沉思着,母亲说道:“你们往后该怎么过?”
陶冶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时,母亲看着他说:“这样过肯定行不通,你看你们家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你媳妇现在什么都不顾了,都不像结婚那会儿了。”
这时陶冶抬起了头,慢慢地回应说:“妈,你看这该怎么办?”
母亲暗示他说:“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看你们赶紧要个孩子,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人很可能会走到尽头。”
陶冶又看了看父亲,只见父亲一直就没有言语。陶冶心里直打鼓,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为了这个家,为了父母亲,他豁出去了。
这天,*昏时分,妻子张菊下班回到了家。这时陶冶早已经在家了。他看着妻子脱下了浅*色的工作服,换上了内衣。并直接去了厨房,她好像饿了。
陶冶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工作一整天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我来做饭。”妻子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就直接回了卧室。
陶冶很快做好了葱烧豆腐、韭菜鸡蛋、香茹炖鸡等几道菜,并做好了主食。他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到了桌子上,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镇啤酒。
这时,他对卧室里的妻子喊道:“老婆,快出来吃饭吧。”
这时,妻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静静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双筷子夹住了一块豆腐尝了一下,满意地说了句:“嗯,做的不错,就跟饭店厨师做的一样,很香。”妻子又夸奖了起来,“没想到你做的饭还挺好吃。”
陶冶说道:“快吃饭吧,别饿着。”他倒了两杯啤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她,自己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惬意的凉爽瞬时涌上心头。妻子抬起了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陶冶的眼前了。
妻子吃完了饭。到了晚上10点多钟,夫妻两人上了床。
在床上,陶冶转过头来看了看妻子,她还没有入睡,正拿着一部平板电脑,耳朵上塞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陶冶凑了上去一看,原来平板电脑上放的是一个和尚正在讲课的画面。不久,陶冶困意上来了,他捅了捅旁边的妻子,对她说:“我明天早晨还要上班,该睡觉了。”
她没有理睬,并对陶冶说:“你先睡吧,不要管我了。”
这时,陶冶让妻子摘掉了耳机,郑重其事地对妻子说:“咱们商量个事情吧。”
张菊随后摘掉了挂在耳上的耳机,她问道:“什么事儿?”
陶冶这才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菊,你看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我妈家,妈说我们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这才像个完整的家。”
妻子听到后,反问道:“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你不是说过咱们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吗?”
陶冶停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们现在收入比较少,如果再养个孩子确实比较难。”
“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么想?”妻子不解地问道。
陶冶低沉的说:“我父母私下劝过我们,说他们会支持。”
这时,陶冶慢慢地看到妻子红红的脸上,目光越发的温和娇艳。此时的陶冶难耐自己,猛地张开了双臂拥抱她时,却被她几次推开了……
夜色里,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忽然,妻子忧郁地说了一句:“过一段时间,我们公司要搬到很远的地方了。”
陶冶说:“那你上班就不方便了。”
妻子说道:“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调走了。这个事情我也跟我哥哥说过了,他在榆筏的工地食堂做负责人,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调到榆筏那边上班。”
陶冶听后叹了口气说:“那里很辛苦。”
妻子说:“是啊,每天工人都上工早,我的工作就是随他们的时间去给他们做饭。”
这时,陶冶瞄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妻子,只见她闭着双眼,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很难受。陶冶以为她困了,就没有再说话了。
时间很晚了,两人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陶冶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吃完了晚饭,正准备休息,这时,张菊给他打了个“我这一个月都回不来了,我已经调到哥哥的单位,等先适应了工作再回家。”
陶冶忙说:“你要保重啊,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电话那头,张菊冷冷地说:“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半个多月过去了,妻子张菊一直没有再给陶冶打过电话了。此时的陶冶一心铺在了事业上,无暇顾及妻子的事情。
一天接近*昏的时候,父亲敲开了门,他进屋询问了一下陶冶:“张菊呢?”
陶冶说道:“她原来的公司搬到很远的地方,所以她调到榆筏工地上班了,这一段时间先不回来了。”
父亲对陶冶说:“你们经常得联系,关心她。”
“是的。”陶冶回应道。
父亲走后,已经很晚了,陶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0点,心想:“这么晚了,我先不打扰她,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跟她联系。”随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独自鼾睡过去。
这天中午,他在单位里吃完了午饭,便用办公室的电话给妻子的工地拔打了过去。
几声响过之后,一个工人接了“你找谁?”
陶冶答道:“找张菊。”
那边工人放下了电话,一会儿,传来了张菊的声音:“你找我有事儿吗?”
陶冶说:“父亲让我问问,你那边工作熟悉的怎么样了,该回家了吧。”
张菊回答道:“马马虎虎,就是感觉很累,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陶冶说道:“张菊,你今晚方便吗?”
她听了答道:“方便。”
陶冶说:“我下班后到工地去看看你……”
张菊冷冷地答道:“好的随你。”
晚上,陶冶坐上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张菊上班的地点。
到了工地的门口,他顺势联系了门卫。一会儿,张菊便穿着灰色的大衣慢慢从工地里走了出来。
这时,陶冶看到了眼前的妻子,她脸上多了些憔悴,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陶冶上前对她关切地说:“菊,你还好吗?”
张菊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还行,就是有点儿累。”
陶冶听到后,马上拉着她的手:“既然这么辛苦,那就跟你哥哥说一声,不要在这个地方工作了。”
张菊听后却说:“不行。我跟这边已经签了个劳动合同,工作满二年后才能自主选择。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饭。”
陶冶的婉言相劝被她拒绝。
陶冶看到这些,只得对她说:“张菊,报社最近也很忙,现在报纸要增版,我一个人负责几个版面。没有时间照顾你了。你要保重好身体。这么晚了,我只能先回去了。”
张菊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时,陶冶失望地往车站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他突然下意识地回望,只见她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像个雕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此时的陶冶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张菊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正当陶冶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突然来了,她一边敲着屋门,一边大声说:“快开门!”
陶冶开门后,看到母亲失望的神情,突然问道:“妈,出什么事儿了?”
母亲急促地说:“张菊刚往我们那里打了个电话,非得跟你离婚!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冶听后不解地问道:“我对她没有做什么事情,前几天我还到工地专门看了她,她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她怎么跟你说的?”
母亲随后说道:“张菊说你们之间没有夫妻生活,没有生活的指望,你又不关心照顾她,她情绪不好,说干脆离婚解脱算了,并要求你明天上午到民*局办理离婚手续。”
陶冶听了,满头雾水,委屈地说道:“我对她这么好,她反而说我不好,她究竟怎么想的?明天我去民*局!”
这时,母亲安慰他说:“明天尽量劝劝她,能合好就合好,她是你原配妻子,你是个普通职工,收入也不高……”
陶冶点了点头,并说道:“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来解决。”母亲叮嘱了几句后,步履蹒跚地回去了。
年10月22日,这个深秋的上午,陶冶向单位请了假,并开门直接抵达了民*局。
不久,一辆白色的金杯车也停靠在了民*局门口,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棕色的皮夹克,眼睛通红,好像一夜没有休息。头发略显凌乱,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陶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妻子。
她也看到了陶冶,但还是径直往民*局里走去。
这时,陶冶上前问道:“怎么了?你是精神错乱了吗?这么好的生活都不过了?”
她没有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不想过了。”陶冶上前安慰道:“张菊,我实在想不明白,你那会儿在工地工作,我还特意跑去看望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两个人就这样冰冷地站在了民*局的大门前。
这时,张生从车上下来,他走上前去,把陶冶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我妹妹说你像个城市里的乡村人,没有沟通,不懂生活和爱情,导致你们两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是这样吗?”陶冶冤枉地说:“没有啊,这个家我付出了很多,最近报社确实忙顾不上她,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时,张菊已经走进民*局,陶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位女调解员同两个人相互交谈了一会儿,了解到他们的情况后。许久,她面露难色地对陶冶说道:“你爱人最近得了抑郁症,情绪低落,执意离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我看你还是听她的吧。”
陶冶这时心冰冷到了极点。思考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拿着笔颤抖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续办完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民*局的大门,张菊头也不回地往金杯车方向走去,陶冶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目送着金杯车缓缓地驶离。
他呆呆地在风中矗立着。
第四章心弦
短暂婚姻的结束,令陶冶萎靡不振,不善言笑的他整日憋在屋里发愣,自言自语道:“张菊,你为何这么狠心,抛下了这个刚刚组建的家庭?”
一个星期后,张生来到了陶冶的父母家。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抽着抽着,深情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刚开始时,我也大惑不解,后来,才了解到,我妹妹在公司工作时受到了领导的排挤导致她心里失常,被迫辞职来到了我的单位,最近一段时间又跟着她朋友迷上了佛教,这导致了她的沉迷,这都是她自找的,跟陶冶离婚后,我也曾劝过她,但她始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此时的陶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性格导致她的离开。但他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张菊,他发自内心地告诫自己,妻子虽然在生活中很懒散,但毕竟是妻子,在他的心中仍占有重要地位。
张菊自小没了母亲,结婚时她已经把陶冶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亲妈,妈妈是她的精神寄托。此外,在实际夫妻生活中,两个人在这方面上并没有很好的沟通过,陶冶一味地牵就张菊,原本希望她能够理解和顺从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正直朴实的张菊了,她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为了信念,她甚至可以不惜牺牲自己和家庭来换取自己追求的愿望。这让所有的亲人们失望至极!
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所有人始料不及。陶冶心想:“她为何这么狠,抛弃了这个曾经属于她幸福温暖的家庭,背离亲人,去做常人难以想到的事情?”
而她,张菊,一个普普通通的山东女性,她的心灵深处,是何等的复杂,她要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而这个社会有时对她确实不公,她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对抗这个社会,她仇视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亲人,她妄图用自己所追求的事物来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她想控制陶冶,她还试图引导别人,以博取众人对她的同情,她又深陷其中,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痛苦之处!
陶冶,一个很讲面子的男性,从小在大城市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深明大义,敬业顾家。这样一个人,他怎么才能挽回前妻已经困顿的心,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也从未想到的,从未看到过的场景。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转眼到了年。陶冶已经快50岁了,可能是工作和生活的强大压力,他的背开始有些驼,脱发严重,稀疏的头发里已经有不少白发,视力也在下降,状态早已不如年轻时期。
在他的梦中,前妻的身影时常出现。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再结过婚,有些人经常不解地看着他,认为他是一位个性独特的人。事实上,陶冶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经历坎坷,这么多年,他一直深爱着张菊,深爱着他的妻子!
十二年过去了,一个轮回。
这么多年了,他渴望再次见到前妻。
终于,他等到了。
一个寒冬,他得到了前妻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他电话的人,是前妻曾经的好友。
陶冶得到了张菊现在的联系方式后,内心激动地拿着电话给她拔打了过去。
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传了过来。“你是谁?”
陶冶赶忙说:“张菊,我是陶冶啊。”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
陶冶回答道:“是啊,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分别时间太久太长了,但对于我们来讲,这次通话就是一次机缘,我们曾经是夫妻,是有感情的,这毫无疑问。”
张菊听后淡淡地笑了笑:“谢谢你的理解,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我在外飘泊生存,也知道了人生的欢乐和痛苦,其实现在我也确实想得到幸福,当初是我的不是,给你和你的父母亲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我的家人也多次劝告过我,不要再傻了,组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我也深深地自责,想对你表白,但我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这次你终于打过来了,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陶冶听到她发自肺腑的话语,也忍不住掉下了泪水,他鼓足了勇气说:“我们见个面吧。”张菊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周六的中午,天气不错。在大团圆餐厅内,陶冶早早地来到了这里,并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20分钟左右,一位身穿红色呢子大衣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餐厅里,陶冶定睛一看,认出了张菊,随后顺势起身,快步走向了她。
四目相视,仿佛又是一场梦。
走近,陶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她脸上的皱纹浮现了出来,过去的姿容早已荡然无存,一双憔悴无神的双眼吃力地对视着陶冶,早已剪短的头发上已经有了白发。只有那袖子下面的两只手还是洁白细腻。
陶冶上前问侯:“张菊,你还好吗?”
她低声地说:“我还可以。”
陶冶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并向服务员点了一些小吃和两杯热饮。
席间,陶冶说道:“张菊,你的哥哥已经把实情告诉我和我的父母了。”
张菊轻轻地说道:“说真的,见到你我很激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儿。”
陶冶随即说:“过多少年都记得啊!因为我们曾经是夫妻。”接着问道“:张菊,你现在在做什么?”
张菊说道:“关于那件事情,当时是由于我的心情不好,才没有给你讲实话。”
陶冶点了点头。
张菊又说:“他们排挤我,在那个地方,我的地位是最低的。可我不认这个,我非要跟他们斗,可是我身单力薄,斗不过他们。所以,经人指点,我接触了佛教,我认为佛法的哲理是适用于人类的,可以拯救一切,包括我的人生,这么多年,我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我愿为此付出!所以我现在一直在寺庙做义工。”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本叫《罗织经》的书。书上写道:‘官场中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的得失来左右人们对之评判的标准。地位变了,环境变了,时间变了,都可使官场中的人和事发生明显的变化,从而促使人们改变看法,选择取舍,重新确定敌友。这是官场的复杂之处,也是官场的残酷之处,从根本上决定了在利益至上的前提下,官场没有永恒的朋友这一现实。
那些以情为重、不计利害的性情中人,尚洁志士,在这里不但自讨没趣,处处碰壁,往往还因不合时宜,被人视为‘害群之马’群起攻之,四面受敌。掌握这一点,聪明的人就不会心存幻想,盲目为善,他们与人交往,为人处事也就处处设防,机智多变,若能进一步谋划出众,智计察往知来,就更能祸事不招、立于不败之地了。’我怪自己无能,曾谴责自己,没有保握好自己的命运。”
陶冶听完,疑惑地对她说:“事情可以控制,寻求好的解决
办法去调整,要学会变通,你当初做得有些太仓促了。”
陶冶接着又说道:“你学佛法,当初我也支持过,但不希望你对这个太走火入魔了,这样容易洗脑知道吗?”
张菊听到这些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喝完了一杯饮料后,看了看陶冶,深情地对他说:“我们夫妻又相见了,你激动吗?”陶冶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张菊然后说:“我的信仰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如果你对我有看法,那我情愿回到大自然中,让大自然来包容我的一切……”
“回到那南方的岸?曾经向往的地方?”陶冶反问道。
“是的,我向往的地方是我心的寄托,我的心其实早已放下。”张菊看着窗外深情地说道。
陶冶安慰道:“你们家人的心情我也知道,他们希望我们合好,这也是我们家人共同的意愿,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复婚吧菊!”
张菊说:“嗯。过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让你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陶冶问道:“什么地方?”
张菊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一天刚好是圣诞节,阳光暖融融的,让人感觉到一股惬意。
中午刚过,张菊就把陶冶领到了一个郊外的农家大院,
刚一走入大院,陶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大院各种
花卉围绕,两侧分别摆有一座一人高的佛像。一座是如来佛祖,另一座为观音。院内香气扑鼻,陶冶定睛一看,院落中央摆放着一个中型铜质香炉,香炉上插满了已经点好的香熏,烟气环绕着香炉,散发着无比令人舒适的芳香。只见有几位义工正在院内散步,她们互相聊着,还不时地拿着喷水壶往花卉上浇水。
这时,张菊引领着陶冶走入了大院中间的平房内。
陶冶进入了房间,这是一间面积非常大的房间,屋内摆有很多座椅,中间有一长方型桌子。陶冶环视了四周,只见有多位义工已经各自坐在了坐位上,有的互相交谈,有的欣赏书籍,有的闭目养神。墙壁上除挂着法师讲座的照片外,还有几幅义工们参加各种活动的留念照。
下午2点,所有人就坐后,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妇女出现,她来到了长桌主座位上坐了下来。她戴着眼镜,看样子有五十岁左右,面容端庄,神态安祥。她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突然起身双手合十,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后又坐了下去,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首先向大家作了自我介绍:“我是净莲,这节课由我来主讲,等我讲完后,大家有不懂的可以向我提问,也可以讨论,畅所欲言发表各自的见解,今天晚上,这里给大家安排了斋饭,请大家随意。”
停了一会儿,她用纯净的嗓音讲道:“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内容是:生命的回归。
生命盛开在我们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使世界充满勃勃的生机,使人类社会得以延续并发展。从广义上说,不仅自然界的一切机体都蕴涵着生命力量,甚至星辰和整个星系,也有自身形成、发展及消亡的生命过程。
在一切生命现象中,人生无疑是我们每个人最切身也最